“光伏产业还未成形,今天的世界第几,明天可能什么都不是。”
施正荣的企业经历了中国光伏产业的起起伏伏。创业之初,施正荣曾遭遇过人员流失、连清洁公司都威胁他要搬走设备抵债的困境。在那次困境中,施正荣最后靠海外订单解困。而现在的市场风险,也让施正荣较早意识到中国企业在全球光伏产业中所处的脆弱地位
身为光伏发电的领军人物,施正荣有时候表现得更像是一个危机预言者。“光伏电池行业目前仍然是一个受到政府补贴的行业,政府提供包括电价上的补贴,以期让我们这个行业能够盈利。”
今年9月13日,在天津举办的夏季达沃斯新领军者年会上,作为尚德电力控股有限公司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以下简称尚德电力),施正荣道出了光伏发电行业的尴尬地位。在更多人看来,这个行业的盈利似乎取决于政府的仁慈。
2001年,在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大学获得博士学位的第十个年头,施正荣回到了家乡江苏无锡,创办尚德电力,公司生产的主要产品――光伏电池,为光伏发电(俗称太阳能发电)中最核心的部件,占整个光伏发电成本的6成左右。
施正荣当时与多个地方政府接触,很多人都没听过“光伏发电”这个新名词。如今,十年过去了,施正荣所创办的尚德电力,已成长为全球最大的光伏电池供应商之一。此间,中国也成为了全球的光伏制造业发展最快的国家。2009年,中国供应了全世界40%的光伏电池。
“不能再打价格战”
正如所有中国制造占据优势的产业一样,光伏发电也正在遭遇一场价格战。
今年9月13日,发改委在延迟半月之后,对外公布了国家第二批大型光伏电站特许权项目中标结果,该项目共涉及陕西、青海、甘肃、内蒙古、宁夏和新疆等西北六省区的13个光伏电站项目,装机容量共计280兆瓦,相当于中国过去累计的各类太阳能光伏数量的总和。
尚德电力也参与了竞标。与华能新疆能源开发有限公司组成联合体,尚德电力只参投了新疆和田20兆瓦并网发电特许权项目。根据6%~8%的收益率提出报价。后来,施正荣对外解释这一决定时说,“如果达不到一定利润率,很难下定决定去投。”
此前,业内按照8%的内部收益率计算,对企业而言,合理的上网电价应在1.4元至1.5元/千瓦时之间。在2009年敦煌10兆瓦并网光伏发电项目招标中,中标的阿特斯与国电电力发展股份有限公司联合提出的竞标价格是1.43元/千瓦时。
然而,在国家第二批大型光伏电站特许权项目中,发改委公布的中标电价全部低于1元/千瓦时,其中隶属神华集团的国华能源投资有限公司和地方国企包头鲁能白云鄂博世纪新能源网有限责任公司各占一席,中标电价分别是0.8687元/千瓦时和0.7978元/千瓦时,英利与国投电力投出最低竞标价格――0.69元/千瓦时。
但在过去的一年里,光伏电池成本没有显著下降。“要维护行业价格”,在得知中标结果后,施正荣向业内发出了呼吁。他甚至以“囚徒困境”举例,称“大家为了一己利益争着降价,最后往往得到双输的局面”。
在2009年国家第一批光伏电站特许权项目招标中,发改委最终放弃了最低价中标的办法,最后指定该项目由报出次低价的中广核、比利时Enfinity公司、江苏百世德联合体以1.09元/千瓦时竞得。
今年,游戏规则回到了“报价最低者即为中标人”原则。负责招标的发改委相关人士称,之所以要对光伏项目采取特许权招标的方式,目的就是通过竞争发现光伏发电的合理价格。
在光伏发电市场,“A公司报一个价,B公司报一个价,C公司还有另外一个价,差别都非常大,政府搞不明白哪个才是合理的价格,只能选择低价的。”施正荣说,要想政府出台可行的光伏上网政策,国内光伏行业必须有一个统一的声音。
施正荣所说的统一的声音,就是光伏业内所期待的固定上网电价制度。
2009年7月,中国开始实行固定的世纪新能源网上网电价制度,取代了此前6年实行的招标电价制度。这促使中国的世纪新能源网行业飞速发展,截至去年年底,中国成为世界世纪新能源网装机容量第二大的市场。
如今,国有企业也兴致勃勃地进入这个新兴市场。据发改委披露的信息,在发改委收到的135份标书中,将近8成来自五大发电集团以及中广核、中节能等国企及其旗下子公司。时光回到2001年,施正荣创办尚德电力时,国有资本在光伏领域几乎是一片空白。
金融危机之前,光伏产业一直是中国民营企业投资的热点。2005年到2006年间,在美国上市的中国民营光伏企业多达11家。在民营经济强省浙江,就聚集了中国四分之一的光伏企业。但眼下,随着国企大举进军,民营经济在光伏发电领域的前景平添变数。
产能过剩了吗?
价格战硝烟未灭,另一场危机又在酝酿之中。
今年11月18日,在江苏南京举办的第十一届中国光伏大会上,施正荣再一次敲响了行业警钟。“欧洲需求下降,明年全球光伏市场将肯定出现过剩。”施正荣说,中国今年的产能可达到12兆瓦左右,全球的产能已经达到20兆瓦左右,较大幅度超过了市场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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