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姚建律师事务所主任姚建谈赛维破产中的若干问题

12月3日至4日,由中国行为法学会、法制日报社和中华全国律师协会破产与重组专业委员会共同主办的“2016破产重组实务研讨会暨供给侧改革法治论坛”在京举行,论坛围绕“僵尸企业破产重组的市场原则与法治方式”的主题展开研讨。全国律协破产重组委员会委员、江西姚建律师事务所主任姚建发表主题演讲。

以下为演讲全文：

有志于破产实践的朋友们，关注供给侧改革实践的，大家好。我来自革命老区江西，来自七仙女的故乡江西省新余市，但是今天站在这里不是来宣讲什么江西老区人民的革命斗争事迹，也不是来推介我们仙女湖每年七夕情人节所搞的全国一百对青年集体婚礼的活动，源于在我们新余的一个企业江西赛维集团去年11月17日进入重整程序，这个重整程序以后在业界引起了巨大的反响，也引起了媒体、网络极大的关注度，随着重整进程到了今年的7、8、9月份，这个时间网络上各种各样的文章报道还有专家学者的一些评论很多，而且也有很多报道是互相之间有一些矛盾的，但是作为管理人成员之一，我们当时一直也就没有正面回应，一直到8月份以后我们才有一个正面回应，所以网络媒体上还有主流媒体新华社也有我们的两篇文章做了一些回应，关注的同志应该清楚。今天以我们论坛的要求，在这里和大家来分享一下我们这个案例，在这里跟大家介绍一些情况，但是还没有完全搞完，所以今天所讲的情况也不是全部的情况。

那么我先把这个案子介绍一下，为了让大家对赛维有一个了解，我把赛维的情况在我们的文章中有一些相关的数据，大家可以看一下。赛维公司它是2005年7月在我们江西新余注册成立的，2006年4月就投产了，2007年6月1日在美国的纽交所成功上市，当时融资达到4.86亿美元，是江西省第一家在美国上市的企业，也是我们中国新能源领域最大的一次IPO。所以公司上市以后实现了超常规的发展，当时成为海内外拥有全资的或者控股的子公司的40多家的集团公司，海外有17家，境内有20几家，那么生产的多晶硅片、单晶硅料、电解液等，电站建设并提供各种解决方案的这么一个全球领先的垂直的一体化的全产业链的这么一个光伏产品生产商，集团在南昌、苏州、合肥都有它的生产基地，企业员工超过2.8万人，一个民营企业。2008年，赛维公司实现了销售收入120个亿，成为最年轻的中国五百强企业，中国科技市场企业，也是江西省唯一的销售收入过百亿的民营企业，2009年，赛维公司成为世界上唯一的年销售量突破一千兆瓦的光伏企业，当时是全球第一的。硅片的全球市场份额占到20%，硅片就是做电磁片的光伏发电的，是由若干个硅片做成电磁片一块一块的摆在那收集太阳光转化电能。2010年赛维公司销售收入突破200亿，成为全球出货量最大、盈利能力最强的光伏企业，2011年，赛维公司主营业务收入突破300亿，上交税金20个亿，硅片产能全球第二，硅料产能全国第二，全球第八，成为全产业链光伏企业和全球光伏行业的龙头企业，在国内外产生巨大影响，也是江西省的一张名片。这样的一个数据，不到七年的时间发展成这样的规模，应该说是创造了奇迹，昨天我们很多专家学者对僵尸企业它的含义定义都做了研讨，那么我跟大家说这么一些数据，我想是不是我们还可以给僵尸企业加一条规律，就是说凡是能够成为僵尸企业的，它都曾经有一个辉煌的过去，或者说越是能够创造奇迹的企业，越有可能成为僵尸企业，我不知道这个能不能成立。

所谓的企业发展也有一个七年之痒，2012年开始江西赛维开始发生转折，因为这一年欧美双反，光伏产能全球过剩，欧洲和美国原来对光伏的补贴大幅度削减甚至取消，所以整个市场突然萎缩，价格开始恶性竞争，出现了断崖式的下跌，是一个什么情况我举例子，原来硅料最高的时候是500美金一公斤，那么下跌到最低的时候15美元一公斤，不足100元，那么现在硅料的行情也是在一百左右的上下浮动，一百左右人民币，原来是五百美金，所以是断崖式的下跌，生产线路进入困境以后，当时的银行投入是很大的，银行投入整个的贷款185个亿，所以网络上250个亿甚至300多个亿的说法，但是真正的银行投入的贷款是185个亿，那么投入进去后银团要求要进行帮扶，要不然投185个亿就完了，当时有一个口号叫救赛维就是救政府，赛维是在江西都有比较大的布局，除了在江西新余在江西东部上饶、江西北部九江都有相当大的光伏企业。所以省市政府也尽到最大的努力进行帮扶，但是虽然通过银行继续的在陷入困境以后继续的注入救助性贷款，省市政府也在其他的地方给了很大的资金支持，但是财务费用太大了，怎么再生产也不可能有180多个亿的银行资金利息收入，不能覆盖，当时我们从13年以政府法律顾问的身份介入以后，我们提的方案就是破产重整，但是由于多种原因，一直就没有按照这个方案来做，然后到了2015年的时候省市政府和银行还有各债权人才达成一致，进入破产程序，2015年11月17号新余市中级人民法院受理四家企业、四家子公司也是骨干企业进入重整。今年的5月6号，还有一家南岗的组件公司也进入重整程序，15家。这是这个过程。

那么四家公司的重整情况有几个数据，以2015年11月17号为例，通过审计和评估，审计资产128.10亿元，负债总额474.73亿元，净资产总额-346.63亿元，资产评估总值76.53亿元，那么管理人共接受1438笔的债权申报，申报总额591个亿大数，那么审查认定债权1332笔，认定债权总额454.82亿，另外还有预计债权35.05亿元。那么通过模拟分析，四家公司里面的江西赛维，也就是硅片公司，清偿率6.62%，这个也是提高了，那么新余市赛维公司的普通债权受偿率是3.78%，光伏硅生产硅料的是11.49%。四家企业只有三家企业招募到了投资人，多金硅公司因为设备已经非常陈旧全都淘汰了，所以没有利用价值，没有一家投资人愿意投资的，当时有12家投资人报名了，有9家投资人提交了方案，经过评审以后，选择了平煤神马集团和易成新能公司联合体成为江西赛维和新余市赛维的投资人，选择了韩国的SMN公司作为光伏硅的投资人，那么SMN的韩国公司也是一家硅料公司，是亚洲第二大的硅料公司，当时我们认为硅料公司应该是没有任何优势的，但是韩国这家公司看重的就是硅料公司，他不要其他的公司，就是奔着这家公司来的，所以定了这两家。这两家重整的方案在这里面都有，两家不一样，硅料公司是以现金清偿和留债加债转股的模式来的，硅片和电磁片，也就是江西赛维和新余赛维是用上市公司通过地股票定向增发和配套募集资金作为清偿债权的资金，用一部分定向增发的股票来进行清偿，另外用募集到的资金大概7个亿作为现金清偿。那么具体的东西在文章里面有，我就不说了。

那么今年的9月30号，新余市中院批准了3家公司的重整计划，11月1号，我们已经将光伏硅公司整体移交给了重整投资人韩国SMN公司，由他们进行管理，那么其他的两家企业是重整程序转入执行阶段，但是现在正在启动，在证券市场募集定向增发和募集资金的一个程序，那么在这个案子当中，硅料不说了，就说硅片公司，这个案子里最大的一个问题在哪里?就在于我们重整的这么一个司法程序和投资人股票定增行政审核程序，股票募集资金来清偿债权的这么一个证监会审核程序两者之间的冲突和衔接问题。它的募集资金定向增发是要以我们的重整计划程序重整程序终结作为起点的，作为起点以后就出现了几个大的问题，一个就是起始时间不同，我的程序结束了，它的刚刚开始，那么在这里面就出现了审计和评估的时点，我们是以11月17号它的来计算的，那么他们是以今年的6月30号计算的，那么计算的时间不一样，审计的结果评估的结果是不一样的，那么审计和评估的结果不一样，我们的重整计划的制订、投资对象的确定，是以哪一个评估报告的评估结论作为基础?这就产生一个重组。